《被囚禁的音符》譯名如此其實與劇情雙關,佩翠拉的音符項鍊、凱莉失去的聲音等等。但我覺得原本的書名--沉默的重量更切合。我覺得台灣的翻譯很有創意,總是能結合(書或影片的)內容想出有趣的名字,但有時候太過於執著於這種比較花俏的方式而忽略了作者本身賦予這個故事的意義。
The
weight of silence,我們需要去感受這種壓抑、體會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很久沒有熬夜看書了,但這種推理(懸疑?)小說就是會讓你想一口氣看完,結束的當下,那種感覺應該是如釋重負--半夜三更不睡覺看小說(全家只有一盞燈亮著)這種事絕對是刺激著腎上腺素的。
照往例,內容就不多贅述了。
故事的主角凱莉,四歲的某一天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沒人知道為什麼,本書重點就是在探討為什麼她會突然不能說話。藉由她的好朋友佩翠拉的意外鋪陳出凱莉的家庭。我覺得人類是一個很奇妙的群體,總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善,當某些不幸的事情發生時,我們才會意識到那種不和諧,應該說,才會去放大那種不和諧。
整本書的進展我覺得有點拖戲,他們在尋找失蹤的佩翠拉(凱莉最好的朋友),卻又要分神去鋪陳回憶的點滴,感覺有點雜亂,特別是佩翠拉父母的部分,除了從她父親的角度看到葛里夫的"真面目"之外,其他都頗為累贅,但失蹤的是他們的女兒,又不得不述說他們的故事。而最後對於案情(基本上凱莉就是在森林裡跑來跑去、警察到處串門子讓大家緊張不快但沒什麼進展)、凱莉的恢復都有點倉促,雖然那的確不是重點,但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而中間冒出來的麥特金夫人是否...跑錯棚?不過我喜歡作者對於凱莉家庭的描寫,特別是安東尼亞(媽媽)的部分。以一個長期受到家暴的女性來說,她並不是一個悲慘的存在,倒不是說她非常快樂,但她給人的感覺是很正向的,至少她能讓孩子們感受到溫暖,相較於葛里夫的陰鬱,她的存在是相對輕鬆的,我想這也是後來葛里夫的死亡並沒有帶給這個家庭什麼太大的感情波動的原因之一。也正由於她的強韌,她更不願意讓人發現她有被家暴,或許這影響了她的交友並讓她的生活重心離不開自己的孩子。
凱莉的父親葛里夫是一個關鍵的角色,酒鬼、暴力。這本書讓我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到為什麼受到家暴的女性很多都願意繼續忍受,當然是有點笨,但也不全然。你會嫁給一個人是有原因的,總是有一部分的美好,而當一切「恢復正常」的時候,你會說服自己,他以後會變好的、他不是一個壞人只是酒精控制了他。我覺得媽媽更可惜的地方在於,原本她可以嫁給副警長的,但年輕的他們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這個機會,而她也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書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最後她說她想要成為一個好母親--她未曾達到的一個角色,因為一個好的媽媽會在老公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拿啤酒罐丟她、吼她的時候就離開;一個好的媽媽會保護她的孩子,在第一時間遠走高飛...... 回歸到父親葛里夫的角色,他是造成這一切沉默、壓抑的罪魁禍首,但顯然他不是有心的,我覺得這是最可惡的地方。如果你有意的去傷害那些人,那證明了你是一個該死的渾蛋,但更多的人是無意的,他們就只是莫名的憤恨不平,他們沒有壞到會去殺人放火,甚至在傷害了家人後偶而還會感到悔恨,卻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轍。
最後,我很錯焦的跑去問我媽,你能不能體會自己小孩失蹤的感覺,得到的答案是「應該會瘋掉吧」。的確是有點可怕。我覺得這其實不能歸為推理小說,因為對於證據、線索都沒什麼太多描述,還是靠凱莉恢復聲音才知道真相的,不過這種為了小伙伴努力掙脫桎梏(恐懼)的確很感人就是了。當沉默的重量消除了,一切便也海闊天空了。
《人間失格》日語的「人間」與「人」同義,不具世間、社會等含意,也非複數詞,即不含「人類」的意思。所以,人間失格直譯為「人失格」,意譯為「失去人格的人」或「不具做人資格的人」。
這是一本相當消極的書,主角是個消極到會讓人想說「你就趕快去死吧」的人,可憐的是他連死都做不到。
詳細內容簡介就不加贅述,作者用三張照片起頭,講述了大庭葉藏的一生。
葉藏出生富裕,從小就對「人」很不安,用扮醜的方式來獲得週邊的人的認可,又很擔心人們會發現他陰鬱的本質。個性相當怕事又沒主見,在一次殉情未遂後,更是變本加厲的自甘墮落。不過因為長得好看,應該也頗會討女人歡心,所以一直都有女人願意照顧他。但他總是活在一種想要尋求尊嚴但又甘於現實,在一次次酒醉中希望找到解脫,又總是死不成的一個相當矛盾的存在。
總之,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我對他的想法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明明有才能的,卻浪費在喝酒以及自我懷疑上。看這本書除了感受到濃濃的消極之外,非常想要踹葉藏,既然想死就認真的去死啊!為什麼連自殺這件事都做不好...(喂
作者探討到了人性,有些部分還是相當吸引我的。
例如,葉藏對竹一的愛。
又例如,跟堀木之間的難分難捨。
好了說正經的。葉藏是一個非常極端的存在,他對「人」的恐懼或對自己的絕望到了一種有點荒謬的地步,但他的一些行為或想法是真實存在的。
例如本性的孤寂。party guy也會有獨處的時候,有時候我們喜歡熱鬧,但那只是一種形式,被人群包圍不過是一個空間的被填滿,而非內心真正的充實。而我們也不願意讓人發現自己的寂寞,或許有不同的管道幫助我們排解,但最終還是要自己去面對那種空虛。這是一種沉寂,並不是好與不好,有時候我們需要那種安靜,有時候卻覺得太過安靜。
例如害怕爭執。葉藏怕事(不願與人爭執)的程度相當窩囊,一開始是常子(最早與他殉情的女人)被堀木吻了,他說服自己常子並不屬於他,沒有理由、立場去爭;後來即使他老婆被別人睡了,他也沒有去找人理論,他生氣/失望的方式就是喝醉了大哭。(←這男人就是廢) 這讓我想到前陣子跟別人討論"強暴"這個話題。我覺得我們總是把這些難以啟齒的事情歸結到罪惡,而那種側目傷害到的並不是加害者而是受害者。另一方面,很多情況下我們不想去爭,會覺得隨便那些人吧,往往也會侵害到自己的利益。我覺得人的本質還是一種競爭,動物所爭的比較單純,無非是食物、地盤、雌性,基本上是為了生存與繁衍,而人類所爭的是生存以外的東西。所以一個多愁善感的綿羊在自然界是立刻會被狼吃掉,到人類的世界就是被慢性折磨。(我們是高級物種,吃人是不對的)
聽說這是作者的半自傳作品,果然自古的文人都相當的憂鬱,我覺得也就是他有著不錯的出身、良好的女人緣(=有人養)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跟自己內心對話,在質疑這個世界的可怕的同時又不去改善點什麼。或許我不能理解死亡的美以及葉藏的「絕望」,有時候這些藝術家就是想太多。